登山·观瀑·“氧”我
陈元邦
“飞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银河落九天。”李白这诗句，儿时吟诵，培养了我的瀑布情结，听说哪里的瀑布，总想去领略一番。这次到武平，听说梁野山景区内有个瀑布，冲动一下就上来了。第二天，在当地的同志陪同下，直奔梁野山
梁野山挨着城边。从下榻的宾馆驱车到山脚景区门口，不到15分钟。当地的同志热情介绍，梁野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， 位于武夷山脉的最南端与广东南岭山脉东头的交会点上，面积143.65平方千米。你一定听说“来武平，我氧你”这句话了吧， 我们武平的空气特别的清新，在县城繁华地段空气中的负氧离子含量达到每平方厘米2500个左右。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准，空气中每立方厘米的负氧离子含量达到1000至1500个时，就是洁净空气了。你们今天去梁野山，算是走进天然氧吧。你们要好好享受武平“氧你”的快乐噢。她的言语，带着自豪，也更撩起了我观瀑的欲望。
山门前，白檐黑瓦，红色圆柱，略微翘角的带着客家建筑风格的门庭式建筑与山融为一体，古朴端庄。山门前并排建了三座石拱桥。导游告诉我，三座桥各有寓意，中间的那座寓意是“福”，左边的那座寓言是“碌”，右边的那座代表是“寿”。通过门庭，我们向山里走去，开始了观瀑之旅。
远眺群山，青绿间点缀的梧桐花，白色的花开在青绿间， 有些开始凋谢，花瓣落在栈道上，多了几分的浪漫。我们沿着沟壑边的栈道一路向前，过了芭蕉亭，潺潺水流声入耳，越往前走，哗哗的水声越来越大。导游说，“前些天下了雨，水量比较充沛，是观瀑的好时节”。导游的一番话，我想起在北戴河游览时，手机里每天都能收到当地旅游部门发布的信息，告诉我日出的时间。如果武平的旅游部门能够编制一个旅游舒适度指数，每天对外发布，为游客旅游提供精细化的服务，一定会让人感到体贴温馨。
前方就是神牛瀑了。观瀑心切让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。水贴着陡峭石壁而下，有如布幔从高处舒展开来，之后又顺着石壁的两道凹处奔腾而下，中间凸起的石壁状如牛头，神牛瀑因此而得名。客家人从事农耕，尊牛喜牛爱牛。从这瀑布的命名中可见一斑。
栈道沿涧而行，时而平缓，时而拾级，微风徐吹，带着一股清甜。树林茂密，率性而生，不时可闻鸟语。举目望去，有的鸟儿泊在枝头，有的在枝间跳跃，叽叽喳喳，好不热闹。溪涧水声清幽，树上鸟语欢闹，水流声、鸟语声，佳木秀而繁阴，水落而石出，用欧阳修《醉翁亭记》中的这两句话来形容，应当比较贴切。后来，我在八仙亭旁读到一首诗：“君在亭里寻八仙，众仙已约去南天。只留林鸟眠山月，月照仙姑种金莲。”没有标注诗出何处、何人所写，但这诗把我带入山月之中，看到山月鸟眠， 月照仙姑，好一首月夜诗，好一幅月夜图。
时而驻足赏水，时而抬头看林，卧虎泉现在我的眼帘。栈道边立着一块牌子，讲述了卧虎泉的故事：相传定光古佛在此喝水，一只老虎悄然而至，被定光古佛用法力定在此处镇守山门， 从此各种野兽不敢出山。看了故事，目光开始寻找石虎的影子。溪水流至，石壁阻挡，分成了两股水流，一股直接顺壁而下，一股落在了石臼里，水在臼中沸腾、回旋，溢出后沿石壁漫出。两道水流中央，一块石头如卧虎状，任水激湍，它总是安静安卧在那里，任岁月悠悠。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，从一个传说中我又体会到，一个传说实际上是一个心愿的寄寓，人们希望避免野兽的侵扰，能够安居乐业。
在峡谷间回望山外，平原开阔。记得从城里来的时候，村落被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包裹着。想到了孟浩然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”的诗句，这地方不也有“种烟云寨下，悠然见梁野” 的闲适意境吗？
过了卧虎泉，便见草鞋坡。一道瀑，不以瀑名，让我有些不解。导游看出了我的疑惑，“你静静地看着瀑布，能不能看出道道来？”水流顺着凹凹凸凸的石壁，分成几股而下，有的平缓地贴着石壁，有的在石块间溅起水花，不管是平缓或是浪花四溅， 水都被横亘于下方如同陂一般的石块拦住，拦出了一条渠，水顺着渠服服帖帖地往边上流去。一石成陂，陂形又如草鞋，便有了“草鞋陂”之名。导游听了，点点头说，不以瀑名，而以陂名，奥妙就在这块岩石上。
看罢草鞋陂，意犹未尽，此间溪涧相对平缓，水声低诉。走在栈道上，不时可见岩石上铺满的青苔，树林下生长的我叫不出名字的菌菇。老藤或是孤悬山间，或是攀缘老树，有的还跨在栈道。有一根树藤，长到了碗口大。导游说，像这样大的藤，已经不多见了。栈道边上，一株抱团的树扎着许多红带子，当地人把这棵树称之为“多子多福”。过了河马饮泉、仙姑潭，便见溪中的一块绿洲，几棵松树长在绿洲上，岩石上有一行摩崖石刻， “五棵松”。导游说，传说这五棵松树是定光古佛用指头挖土种下的，其中有一棵长得较小的，是用小指种下的。定光古佛是客家人的保住神，客家人都很崇拜他。
名山之美，不只是美在风景，而且也美在人文。一路行走， 不仅观了瀑，而有听了许多美丽的传说。山色优美吸引文人墨客纷至沓为，留下优美诗句，百姓也把心愿寄于灵山秀水之中，让山水更富有人文之性。观瀑的过程，也是赏石的过程。举目望着溪涧，怪石嶙峋， 在水流的冲刷下，形成形态各异的石臼、大大小小的沟涧、平坦的石板。在石与水的厮磨中，坚硬的花岗岩被水打磨得油光可鉴、色彩斑斓。站在飞鱼瀑前望着飞流直下的水，水带着微黄。导游说，不是水的黄，而是石的黄。水里含着多种微量元素，经年累月的流淌，慢慢地腐蚀着石头的表面。举目望着蔚为壮观的瀑布，我以为，水与石在演绎着自己的爱情故事，水把爱的印迹留在了石壁上，把石壁上的污泥冲刷得纯洁。溪涧中的石或深或浅、或圆或方、或大或小、或悬崖或峭壁，石让水或奔腾高歌， 或和缓低诉。飞鱼瀑下，水漫荷花石，又向三面垂流，晶莹碧透。这块石的水流的大小，可以判断溪涧的水量大小。一块不大的石块，有如此功能，真让我另眼相看。大自然的魅力让我折服。在荷花石旁，状如出水蟾蜍，仰望天际。
瀑布（李国潮 摄）
拾级而上，瀑声如洪钟。声音来自通天瀑，它是瀑布群中最壮观的一级。激湍水流聚势而下，水雾四溅，宛如绵绵细雨， 滋润面庞，丝丝清甜入肺。石壁边上立着一块牌子，上面写着“康养级负氧离子体验处”。导游说，休息一下吧，好好享受被“氧”的快乐。这里的空气，还真有让我有被“氧”的感觉。我坐在木凳上，任水雾扑面，吐纳间，吮吸到了清新。栈道边的石岩上，山泉泌出石缝，静静淌流，看起来那样羸弱，与那磅礴的瀑布相比，简直可以忽略不计。然江河之水，正是一道道细流汇聚而成。
拾级向下寨的最后一级瀑布披云瀑登去。这是下寨瀑布中道路最陡峭的一段栈道，扶栏拾级，边行边停，还是有些气喘吁吁。导游鼓励说，再往上行，就是仙女湖。我驻足回望，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，登了山，观了瀑。一条峡涧，能够看到这样多的瀑布，还不多见。我问导游，这条峡谷有多少级瀑布。导游说，有名无名的加起来有38级，已经取名、有一定规模的有7 级。真是云寨瀑布，瀑瀑相连，瀑瀑各异，“氧”你有乐。
一鼓作气登上了仙女湖，气势恢宏的大坝矗立于前，水流从坝顶漫出。大坝之上是廊桥式顶，“仙女湖”三个字高悬廊桥中央。这里原本是一片田地。后来，国家烟草专卖局支持武平烟叶生产，在这里筑坝成湖。湖畔石刻《仙女湖记》，不仅阐述湖的前世今生，而且略叙云寨之由来。我伫立坝头，湖色山色，向着村寨眺望，白墙黑瓦，与山有机融合，依偎在梁野山的主峰古母顶，云蒸雾绕，峰顶若隐若现，风光旖旎。一处仙境啊，难怪人们称这村寨为云中村寨。
观瀑回来，瀑布、湖和村寨的景色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记得导游告诉我，瀑布分为两段。昨天我走了寨下的那一段，总觉得有些遗憾，第二天一早，又上了一趟云寨，拾级而上观赏了飞云瀑、金龟瀑。一个小时左右，我们下山，伫立村头回望，目光顺着古母顶入下沿，瀑布、村寨、湖连成一条线。你可以选择从寨下起步，登山赏瀑，中午在村寨吃个家饭后再登赏瀑；也可以从村寨起步，看看云寨的两级瀑布，甚至就开车自驾，来一次乡村游。一条旅游线，多种旅游法，不管选择那种，都会从中享受到乐趣。
云寨真是个好地方，有机会再到武平，我一定会再到云寨， 再观瀑布，再让武平“氧”我。醉“氧”武平，一定很惬意。
（本文原载于《走进“八闽旅游景区”•武平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