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-12-28 17:33 来源: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:汤荣辉



循环一座城的和谐之旅

 

汤荣辉


 

现代海洋经济强县正激荡成型的连江,既对增长的品质投以莫大关注,又对品质的增长刻意于心:在产业突破与城市运营层面表演推高、拉长、垒大、塑强等拿手好戏的同时,放低放下放开放怀,从民生维度守护理性、良知、责任,探寻和谐之旅,并使之成为区域竞争力的一个核心要素。

2013年开春,连江再次向我们展现了这么一个愿景:这座千年古邑,致力于传承海洋文化,变革政府服务方式,策动发展成果共享,生成人性化的福利与保障,推进经济社会均衡发展,与时俱进地赋予连江新的时代特质和发展内涵。

 

“起跑线”效应

 

作为国务院首批沿海开放县份的连江,外来工与进城农民工子女入学催生的“借读生”问题,堪称摊在政府、学校、家长三方之间的一道奥数级“附加题”。

一方面,改革开放之后,连江经济社会发展的速度一再加码,随之催生越来越多的就业岗位,相对于以家庭为单位进行流动的农民工、外来工来说,让孩子就地入学不再是权宜之计,而是长期打算。现在,一对夫妻合抱一个娃儿,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金娃娃输在起跑线上。

另一方面,在传统的思维定势里,根据户籍人口来规划教育资源的做法,正面临现实社会严峻的挑战,越来越多迁徙的适龄学童,对流入地的教育需求,不折不扣地是一种刚性。

作为责任主体单位,连江县教育局把“100%安排外来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入学”写进每年度工作思路。

为了把好事办好,大事理顺,连江县教育局创造性地打通“绿色通道”,力求简化外来工与进城农民工子女入学手续。自2008年以来,全县累计安排此类小学生入学达6359人。

2010年2月25日,福建省教育厅官网推出专题报道《连江:让外来工子女“进得来、留得住、学得好”》。

连江县教育局局长倪锦平说:“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。今天的外来工子弟,可能就是明天的‘新连江人’……”

敦品励学,薪火传承。一代人的思考与期许,跨越“绿色通道”,文明的谱系,在圆融中得以维系。

借读生,这道附加题中的“难题”,地方政府一度很纠结,学校工作少不了拧巴,家长也不时陪着添堵。

但是,在连江采访,耳闻目睹,聊言聊语,哗哗啦啦:

“进城讨生活,农民工往往可以找到比耕海种地更安逸的收入更有保障的生活,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游离在城市福利的边缘。”

“经济发展,惠及越来越多的民众。连江掀起的新一轮创造、创新、创意大潮中,政府服务民众的方式,正在不断地变革、改良、深化……”

连江县教育局督导室主任陈济贤告诉笔者:“教育,是国计民生。连江办民生教育,突破点在于化民意期待为政治智慧。”

从某种意义上说,“民生教育”的提法,较之“教育民生”,乃是源于对教育变革与改良的理性思考和现实责任。因为,这场来自教育界的变革与改良,需要更多外界力量的策动和热推。

“民生教育”,这四个字不仅仅意味着定位准确,更昭示着这是一个影响和推进连江科学发展进程的重要名词。

诚然,新时期如何在政府部门共识的基准上推进“民生教育”,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课题。

“国将兴,必贵师而重傅。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

这一行格言警句,就印在由中共连江县委教育工委、连江县教育局联合印制的一张彩色折页上。

改革开放以来,在经济雄起、时代激荡的大变局下,由连江华侨商帮领袖和商业巨擘扛鼎热推的高起点、大手笔捐资助学活动,堪称尊师重教之楷模。

这是载入连江教育史册的一个日子:

1997年7月25日,侨领林尚德先生捐资1800万元人民币,在马鼻创办尚德中学。当时是连江唯一一所由侨力捐建的公立学校。

截至2012年底,林先生捐资达8400万元,学校位列省一级达标高中。

“让农村的孩子像城里的孩子一样接受优质教育。”这是先生办学的最大动力。

取之社会,用之社会。林先生建立的“尚德教育基金会”,惠及3省13个县的15所学校。

天下为公,有容乃德;有德乃容,天下为公。林先生的所作所为,可谓中华传统文化“关乎人文以化天下”的现实写照,其一言一行传导着更深的社会责任和人文情怀。

试问,孩子们眸子里的清澈,是否印证着民生教育的历史责任和现世价值?回答,是肯定的。

当政府社会责任和经济发展方式发生战略层面的谐动时,势必引领财富精英与公益平台的和谐共振。

我们有必要关注这么一组数字:

2006年4月4日,首届“亲情回归”恳谈会在连江隆重揭幕,200多位海内外连江商人聚首故里,签约17个项目,投资总额达45.17亿元。

当天,在外乡亲还慷慨捐资850万元用于奖教助学——这是连江历史上最大的一笔民间奖教助学基金。

尚文尚礼,崇信崇义,这是连江人的独特之处,也是连江人的非凡之处。

连江是著名侨乡,现有人口60多万,旅外华人华侨和港澳台同胞30多万人。有人曾经这样打比喻:一颗心脏,两瓣肺叶;海外连江人30多万颗心脏,匹配着故土60多万连江人,心与肺,链接谐振,同呼吸,共命运。

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,执掌琯头侨乡连江第二中学帅印达23年之久的高扬文先生,运筹帷幄,长袖善舞,一手拿捏“爱心”牌集聚乡贤财力,一手研磨“侨兴”牌整合校友侨力,凝心聚气,接二连三地盖起高中部教学楼、育英教学楼、实验楼、礼堂以及教师、学生宿舍楼,并推平山头,扩建田径场,铺设校道,改建门亭,添置设施,操办校庆,致力于学校硬件的全副武装。

以其赤子情怀,开启连江捐资助学新纪元,被誉为连江侨力办学“头号人物”。

2013年3月新晋福布斯富豪榜的福建侨领黄如论先生,早在2002年8月就捐资2100多万元,配合地方政府按省一级达标校规划建成黄如论中学;2013年1月,再次宣布捐建福州一中贵安分校。

2012年,文笔中学首届中考一举夺冠,蜚声全县。文笔人何曾忘记:2007年,旅加华侨陈兆在先生捐资5000万元,学校奠基顺利刨开第一块土;不久,又追加捐赠1000万元……

“侨”字开篇,连江的民生教育走过了不平凡的发展历程。

从现代意义上说,做一个有理想有担当的连江商人,其社会地位与个人声望,不仅仅基于财富传奇和荣耀巅峰,一定还与其积极从事慈善公益活动息息相关。

飞越“义”的栅栏,输导大爱能量。

一心向善,天天向善;人心向善,环境向善。

今天,社会责任的拔高提速,则赋予连江民众更公平、更宽松的创业与创新环境。

从这个角度看,“起跑线”效应,是一个更高层次的履责,也是一个无限美好的发端。

 

“经济舱”逻辑

 

“起跑线”效应,往往让人联想到飞机的“经济舱”逻辑:男女老幼,对号入座,人人平身而坐,喝的吃的看的读的,一视同仁,哪怕安全带的质感也都一样。

离开连江县教育局,却兜上一个“经济舱”逻辑。

若有所思。不知不觉地闲逛到人民广场“踩点”。

这一刻,是2013年2月28日下午4时许:

偌大的一个“城市客厅”,人们脸上洒满阳光的灿烂,穿梭其间,心中沉潜的陌生与隔阂顿时化解;

站立中央,环顾四周,绿的树,红的花,白的墙,高低错落的坡屋顶,灰白黄褐的天际线……松松散散的余晖里,诸般风物,清明透亮;

老朋友、老邻居、老街坊,选定在这里聚会,议事、杂耍、棋局、对诗,逗鸟、遛狗、相石、赛宝……一样的地方,一样的玩伴,可是,新奇每天都在上演,好事每天都在发生。

这里是大家的客厅。在包罗万象的“民生”宝典里,人人为王。城市客厅,才真正属于“王”者的地盘。

尽管,国内生产总值仍然没有被剔除出“发展”这只瓶子,但是,在“发展”这只特型瓶子里,连江人已经装进了“新酒”:以人为本,科学发展。在发展中寻求变革,在变革中谋定发展。

毫无疑问。社会责任,不但可以为一座城赢得和谐行旅,甚至成为提升城市竞争力的核心要素。

当年,福温铁路“和谐”号动车组穿越温麻古邑时,速度秒杀了小城人的心理距离;

不久,省会福州西绕城高速公路(西三环)紧挨着城区呼啸而去,连江驭势而上,抡圆资金拼盘,校正民生准星,又好又快地建成了人民广场、敖江三桥、迎宾大道、五大中心、县影剧院、县医院病房大楼、连江第三实验小学;

借省会福州东绕城高速公路(东三环)闭环之机,2013年连江还将启动建设敖江四桥,同时高标准谋划建设集县科技(文化)馆、图书(档案)馆、博物(民俗)馆为一体的复合型文化公园,给舒筋壮骨的中心城区高配“硬盘”,提升“内存”,加码“玩”速,许老百姓一个“幸福连江”。

站在2013年的时间节点上,在全国加快推进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基本面下,直录社会经济方方面面的民生细节,纯粹是一个媒体工作者的职业使然。

民生无小事。伴随公民社会意识的萌醒,民生已渐渐演变成为一个透明的物件,看得见摸得着,陌生感不能有,但质感却不能没有,特别是点点滴滴用以打动人心的温和,一个也不能少。

微博、微信、微电影、微图书、微企业……那一刻,对民众而言,“微”观世界,意味着更轻松、更便利、更畅快。

“微”幸福,“微”公益,“微”循环……这一刻,“微”乎其微,又可以理解为这座城市生成的各种人性化的福利与保障,亲和力、渗透力、软实力是其内生力道。

此时此刻,幸福不是毛毛雨,而是每一次微笑,每一点微利,或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活愿望,如花,亦如果。

一场场突破体制障碍,探索制度化路径的民生行动,就是从无“微”不至开始,进而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。

“起跑线”效应,是实战精粹;“经济舱”逻辑,乃战略导向;“微”循环,是方略,更是常态——将“微”循环进行到底。

有的时候,眼皮底下熟视无睹的常态,却也很不寻常:

“年龄达60周岁以上被征地收海农民,每月可享受145元养老金。”

如此这般数字化、公式化、模型化的生活,倒是很能吸引媒体工作者的眼球。

对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快的连江来说,这是否也意味着被征地收海人员这个特殊群体的增长?

当阳光照进梦想,正视现实,勇于破局的连江人,亮出的答案非常坦然:这并非偶然,有其必然的基础——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快速发展的连江,形成了典型的同时共存的两个“二元社会结构”:一方面,以二元户籍制度为内核衍生的“城里人”和“乡下人”,曰“传统二元社会结构”;另一方面,以人口流动为轴心,集聚成截然不同的两大群体:“连江人”和“新连江人”,此乃“新二元社会结构”。

为了让一条腿长长,就把另一条腿砍折?不,另一条腿要安上与之匹配的风火轮——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

这,或许就是连江在发展民生问题上进行有力探索的现实依据。

回首来路,你不难发现,历史链条上的一些怪圈,往往就由一环又一环的细枝末节搭建而成。因此,连江的各项民生变革,大抵有迹可循,有理有节,有张有弛,甚至具有实验性、创造性和超前性。

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,得风气之先的连江,在民生教育领域“摸着石头过河”,边试水,边投石问路。之后,“绿色通道”被渲染为“起跑线”效应,经媒体聚焦和播报,一度吸引中央电视台记者的视线,其中一位女记者数次致电连江县教育局联系采访。

在发展中承载社会责任,在发展中提升价值创造力,在发展中推进社会和谐共振。其间,经济发展和社会责任,就是阐释连江民生30年之大变局的两条主脉络。

今天,在破解民生瓶颈性障碍方面,连江能深入群众“接地气”,倾听群众“聚民智”。同时,立足“三口三湾”,放大“港力、泉力、侨力”,构筑“三城三基地”,驱动海洋产能大县向海洋经济强县跨越,极力营造科学发展、跨越发展的舆情氛围,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,又好又快地发起一轮又一轮抢滩冲浪。

目前,一项由政府引导、市场运作、政策支持、商业补充的渔业互保险,一经推出就受到热捧。

渔民参加渔工责任互保,个人仅需承担198元,每人可得15万元保障。

渔业互保是福建省五大政策性农业保险之一,连江县基本实现全覆盖,全省排名第一。

在海洋产业一枝独秀的官坞村,村办集体企业创造性践行“支部+协会+公司”的农村发展新机制,率先实现了经济发展与民生共富齐头并进。

民生琐事就像弹钢琴,没有一个不重要的琴键。反复敲击一个键,何以谱就和谐之乐章?

可是,有时候,民生又像一个看似简单,却无法打开的盒子。譬如医保,就是一个困扰全球的“老大难”。

面对医保难题,连江是否有什么手法做到像“打开盒子一样简单”?

在连江,街坊邻里口口相传:不买最好的,不买最贵的,只买最适合的。因为,我们只需要可负担的医疗服务。

如今,新农合、城镇职工及居民医保、城乡医疗救助,三大医疗保障制度高高支起了一张预防因病致贫、因病返贫、提高群众抵御大病风险的安全网。

与此同时,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试点工作正式启动,“幸福指数”的触感大大提升;遴选外来工参选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,民生亦即民“声”,民意乃是民“议”;助学基金会、慈善基金会、慈善一日捐,滋润如春风化雨……

在构建“三城三基地”过程中,连江本着“利益相符,农商默契”的原则,摸索出“先安置、后拆迁、按规划、建新村”的和谐征迁模式,实现了旧村改造搬迁、新村统一建设、土地合理利用及旅游产业开发四方共赢的鼎新格局。

所以,在全力推进经济社会跃升发展的同时,连江努力让社会各界共享发展成果,提升幸福生活指数:2012年,全县固定资产投资261亿元,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.5082万元,农民人均纯收入10561元,发放各类涉农补贴4.8亿元,新增公办义务教育阶段学位1200个,办理人大代表意见、建议184件和政协委员提案125件……

群众收入一年比一年好,城乡差距一年比一年小,社会保障涵盖面一年比一年大……

追求平等,乃人之天性,亦是社会的基本价值观。可是,在目前这个社会语境下,伴随民生系统循环的,还有更深的烦恼,更揪心的阵痛:人们过于关注财富的不平等,却对社会地位的不平等熟视无睹。

这种轻重失衡,是民生大循环的另一个“结”。

有朝一日,跳出“民生”做民生。详虑力行、别开生面的连江人,注定将被更高密度的民生变量所冲击,所变易,所加冕。

今天,迈向一个新世界入口处的连江,正以一种充满感召力的风貌,挺立于江风海涛之间。

下一个目标,就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,率先实现现代化。

当然,这个现代化,是历史进程,也是衡量民生的一个新尺度。

从一个春天走向另一个春天,隐约又见《春天的故事》,由远而近,循环往复,激越那一片碧海苍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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